主要人物:一之瀨一哉、木野秋
次要人物:土門飛鳥、雷門足球隊其他成員
楔子:
你知道嗎?
那片被我們視為秘密基地的草原,我至今仍沒有勇氣回到那裡。
也許是因為害怕......害怕那段逐漸褪色的記憶會再度甦醒,不斷地提醒我他已經不在的事實。
應該要放下了吧,就這樣......慢慢把他放進心中那無人能觸及的角落裡。
我應該要這麼做的。
就算我還懷著已成過去式的幸福又有什麼用呢?只不過徒增痛苦而已。
然而,往事並不如煙。
(以下正文)
那是個晴朗的早晨。
我提早了一個小時起床,一如往常穿上制服,一手拿起書包,躡手躡腳經過走廊,確認爸媽仍在熟睡後,輕輕將門關上。
「呼......」我鬆了一口氣,連忙跑出庭院。
清晨帶著些許冰冷的風如針一般不停刺著我的臉,但我沒有因此停下腳步。
不遠處,一個修長的身影斜靠在牆邊。那是青梅竹馬的土門。在我開口之前,土門看見了我,嘴角微微揚起。
「唷,小秋。」他舉手示意。
「早安!土門。」
「對了,這麼早叫我出來,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嗎?」
「其實......」我低下頭,回想起昨晚那通電話。
「昨天晚上,有人打給我,那個人說......」
「他說什麼?」
「他說他是......一之瀨。」
「啪」的一聲,土門的黑色書包掉落在地。
「......妳說什麼?」
他眼中的驚恐與愕然幾乎就要傾瀉而出,似乎是受到很大的刺激。
這也難怪,因為昨天的我也和他一樣......
無法相信,怎樣也無法相信。
我撿起地上的書包遞還給他。「給你。」
土門顫抖著伸出手。
「不可能的,妳和我再清楚不過,一之瀨在三年前的意外中已經......」
不知為何,他的表情讓我感到不太尋常,那雙充斥著悲傷和嚴肅的灰色瞳孔裡,還有著些許氣憤。
是在責怪當時對一切無能為力的自己嗎?
「這個我知道,但是我還是想去看看,如果他當年根本沒有去世的話......」我垂在身側的雙手不自覺地握緊。
眼看我如此堅決,土門愣了幾秒,接著舉起雙手支著後腦勺,「唉,好吧,誰叫我拒絕不了小秋呢?」
「土門......」我對此感動不已,「太好了,那我們快走吧!」
「要去哪裡?」
「機場。他說今天要回日本。」
如果真的能見到他,即使希望再渺茫......
就算只有一次也好,我也想再見他一面。
我真的......好想他。
**
「喂,你好......是,我是木野。」
「好久不見了,小秋。」
這道聲音讓我的心頭莫名一緊。
「請問你是......」
我遲疑地問道,卻沒想到男孩的回答如此震撼:
「我是一之瀨。」
「嗄?」我以為自己聽錯了,「騙人的吧?你是......一之瀨?」
我握著手機的手在顫抖,差點沒把手機摔在地上。
男孩不疾不徐吐出的每一個字,都在我心中激起極大的波瀾。我按耐住內心的激動,好不容易想要開口,卻被他低沉又溫柔的聲音打斷:
「明天我就要回日本了。」
雖然看不到他的表情,但我隱約覺得他是笑著的。
「那麼,到時候見了,小秋。」
「咦?等等......」我還有話想說,本以為男孩要掛電話了,但是他並沒有那麼做。
他沉默了好半晌,像是在等我的回覆。
「那個,我......」我突然變得詞窮。
「......真希望能趕快見到妳,小秋。」
「什麼?喂......喂?」
這回電話是真的斷了。男孩的聲音消失,只留下源源不絕的「嘟嘟聲」,和無法思考的我。
*
我不禁嘆了一口氣,無奈地垂下頭。
土門擔憂地望了我一眼,故作輕鬆地說:「妳別想太多啦!說不定一之瀨早就離開這裡了啊,我們還是先去學校吧。」
「嗯......」我點點頭,想移動雙腳。可是......
任憑我再怎麼努力,身體仍像綁著大石頭般,動彈不得。
從這一刻開始,我才深切體會到往事並不如煙,有時甚至會限制你繼續向前。
沒有他的那些日子,其實一切並沒有太太的不同。
只是......
在吃著我們最愛的小吃時,會覺得沒那麼好吃了。
走在每天必經的放學路上,會覺得夕陽沒有往日的耀眼了。
昔日的公園跑道上,怎麼也看不到他向前衝刺的帥氣背影。
是啊,周遭的景物依舊,唯獨缺了個他。
而那片我們視為秘密基地的草原,我至今仍沒有勇氣回到那裡。
是因為害怕嗎?
因為我害怕那段逐漸褪色的記憶會再次甦醒,不斷地提醒自己他已經不在的事實。
應該要放下了吧,就這樣......慢慢把他放進心中那塊無人能觸及的角落裡。
我應該要這麼做的......
可是,此刻我的腦海中卻不停倒帶著,那些鑲嵌住一之瀨爽朗笑聲的回憶。
如今墜入深淵而無法自拔的我,根本不配擁有那些......因為實在太過耀眼。
「小秋、土門!」他的眼裡透著興奮的光采。
「長大以後,我們也要一起踢足球喔!」
「好啊!」
「那還用說!」
三人的手不約而同在空中相遇,發出響亮的聲響。笑聲在四周迴盪著,一切是那麼的美好。
當時,我們沒有人知道......
那純真的話語,竟是他最後的承諾。
「不可以!一之瀨!」我伸出手想抓住他,卻怎麼也觸不著。
「不會有事的......」
雙腳像是凍結般無法動彈,只能眼睜睜看著,他那毫不猶豫的背影,就這麼奔向即將被卡車迎面撞上的小狗。
騙人。
碰!
卡車方向燈的白光無情地闖入視線範圍,就這麼擴散開來。這個世界的一切彷彿都消失不見了。
因為我什麼都看不到。
下一秒,周遭景物漸漸恢復了顏色。一隻熟悉的球鞋映入眼簾。
騙人!
我怔怔地癱軟在地。
震耳欲聾的慘叫聲、撕心裂肺的哭嚎聲、救護車刺耳的警鈴聲......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,快到讓我覺得像是假的,宛如一場惡夢。
沒錯,只是一場夢而已。
我這樣告訴自己。
可是......為什麼我還無法醒來呢?
不是的,小秋,妳還不明白嗎?這的確是一場夢,一場永無止境的惡夢,妳不可能再醒來了。
和他一樣。
「一之瀨是......大騙子。」
一滴滴溫潤的淚水滑過我的臉頰,也滑過我的心坎,灼熱得如同刀割。
是啊,周遭的世界並沒有太大的不同,我卻將自己隔絕在喧囂之外。
因為我很清楚......
屬於我的那片天空,已經不再蔚藍。
*
三年前被宣告死亡的他,竟然要回來了。
我愈想愈不真實。倘若他還活著,為何遲遲不與我們見面,又為何要開這天大的玩笑?
我的腦袋已經被無數個問號灌滿了。
過了一會兒,我們到了雷門中學,準備走向足球社的練習場。
這時,不遠處,一個女孩搖晃著一頭深藍色短髮跑向我,雙瞳因興奮而閃閃發光。
「春奈,妳怎麼了,有什麼事嗎?」
「木野學姐!我跟妳說,剛才來了一個超厲害的人!而且他好像也想加入雷門的足球隊呢!」
「真的嗎?真想見見他......」我扯扯嘴角,努力想表現出若無其事的樣子。
「那請跟我來吧!」
球場旁,一群人興高采烈圍成一圈,聊得不亦樂乎。
看來正中央就是他了。
「啊!木野,我跟妳說,球隊上來了一個超厲害的......」圓堂向我揮手,正打算走出人群,忽然間......
一個少年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擦過圓堂,我還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,便被拉進一個溫暖的懷抱。
腦海轉瞬間變得空白,只感覺雙頰火辣的溫度正不停上升。
「啊......」圓堂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。
「喂!你這傢伙在做什......」土門在我身後氣得大吼,卻突然沒了聲音。
奇怪......
熟悉的薄荷氣味撲鼻而來,這股味道,還有這個感覺,都讓我感到無比懷念......
少年的臉漸漸從我的肩膀上移開。
飄逸的深褐色頭髮,長而捲翹的睫毛,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明亮。
是他。
是我再熟悉不過的他......
我張開嘴,望著那張令我朝思暮想的臉龐,目光遲遲無法離開。而那雙透著自信的眼眸也堅定地凝視著我。
我完全說不出話。但我知道是他,那個一直在我心中徘徊,不肯離去的他。或者應該說,是我把他和記憶牢牢綁在一起,怕他被我的記憶拋棄,也怕他的記憶將我拋棄。
而這一刻,他就站在我面前,溫柔地對我微笑。
「好久不見!小秋。」
「......」
「我回來了!」他比出他的招牌手勢。
我壓抑住差點奪眶而出的淚水,努力擠出笑容,「真的......好久不見。」
有股失而復得的喜悅,懸在我上揚的嘴角。
「歡迎回來,一之瀨!」
作者有話說:
一秋是我在閃十一裡喜歡上的第一對cp
除了對無印篇最後的一秋感到意難平,再加上長大的一哉在GO裡面一個畫面都沒有(ಥ_ಥ)
甚至只出現在豪炎寺的回憶(以少年的模樣)&天馬和小秋的對話裡,所以本人下定決心要寫一秋的文章,可惜只是動畫部分的某種延伸,之後可以的話會試著寫他們長大的故事
那就先到這邊啦,我們下次再會
